[電影故事] 仍未痊癒的社會傷口水俁病事件始末海浪也無法帶走的《惡水真相》 @ 一日の遠方

今年5月初在台灣上映的電影《惡水真相》，講述美國傳奇攝影師尤金·史密斯，拍攝日本四大公害之一「水俁病(Minamata disease)」的故事，這種中樞神經病變的疾病，最早出現在1950年代，從熊本地區水俁灣開始陸續出現，當地人惶恐驚懼稱之為怪病，但當時正處於經濟成長的年代，政府態度消極，無良廠商追逐利益便宜行事，居民就成為國家追求GDP之下的犧牲者。也讓這起中毒事件，發展成日本近代史上最嚴重的公衛問題。

[2021 電影] 回顧水俁病事件強尼戴普化身傳奇攝影師震撼還原《惡水真相》

2017年8月16日，由日本主導的聯合國《水俣公約/the Minamata Convention on Mercury》正式對所有締約國生效，合約中禁止開發新的水銀礦場，並逐步減少輸出和製造水銀製品，公約名稱是為了紀念發生熊本水俁灣的「水俁病」。而這一切的源起，是來自半世紀前、熊本水俁市內一家化工廠「窒素株式會社/チッソ株式会社」，從1932年到1968年，排放未經處理、含汞毒素的工業廢水到水俁灣，造成當地上萬居民以及貓狗、豬隻等動物神經病變、中毒發瘋、自殺，超過2000人因食用海灣中的魚蝦而死亡，受害者除了身心受到極大折磨，還必須承受附近村落擔心被感染的歧視眼光。。

水俁病患者除了講話會口齒不清、走路不穩、失明、四肢綣曲，甚至還會全身痙攣，大叫後突然暴斃，有些孕婦直接將病毒傳染給胎兒，孩子從一出生就開始和病魔纏鬥，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，這也是日本戰後最大的工業汙染災難，因為事件發生在水俁市，因此又被稱為「水俁病/Minamata」，除了熊本地區，在新瀉阿賀野川下游，也曾發生過症狀相同的「新潟水俁病」，成為日本四大公害事件之一。

▲窒素株式會社汙染事件，經過40多年後，直到1975年，當地才有一個禁止捕魚的警示公告。

日本是亞洲最早工業化的國家，1907年(明治41年) ，日本碳化物商社和曾木電氣公司合併，改組為「新日本窒素肥料株式會社」，在水俁灣畔建廠，初期原以生產氮肥為主。位於九州沿海熊本地區的水俁市，因為這間公司的設立，從一個貧窮靜寂的小漁村，轉變成熱鬧繁榮的工業村，為當地創造了大量就業機會、也促進了民生經濟發展。

1932年，化工廠開始生產「氯乙烯」與「醋酸乙烯」，製程中需要使用含「汞」的催化劑來生產肥料，為了節省成本，工廠便直接將未經處理含汞的毒廢水，排入水俁市附近水俁灣中。這些含汞的劇毒物質流入海灣，循著食物鏈被水中生物食用，有機汞化合物便通過魚蝦進入人體，當這些毒物累積到一定含量後，生物便會開始出現各種奇怪的病況。

經過18年之後，水俁灣的漁獲開始大量減少，海面上也陸續出現爆量死魚、海鳥屍體，靠海的漁村本來有很多貓，但是從1952年開始，當地的貓隻陸續出現發狂瘋癲、甚至跳海的怪異現象，當地人稱為「貓跳舞病」，短短一年內，就有五萬多隻貓跳海自殺，整個八代海周圍漁村的貓幾乎全部絕跡，之後連狗、豬也開始發病。

1956年4月21日，這天開始人類也出現了相同的病狀，入江村一位小女孩田中靜子，原本活潑正常，卻突然步履不穩，說話不清，脾氣狂躁且哭鬧不休，恐怖的是她的哭聲像貓叫一樣，家人以為她被傳染了貓跳舞病，三天後，開始出現全身性痙攣，一個月後雙目失明，手腳彎曲變形，全身性痙攣頻頻發作，幾天之後就過世了，田中靜子成為水俁病的第一位犧牲者。

不久後田中的妹妹也出現相同症狀，村內陸續有30多人罹患中樞神經系統疾病，人心惶惶，不知是傳染病還是被下了詛咒，整個水俁市壟罩在莫名的恐懼中，有人認為怪病和工廠排放的廢水有關，但財大氣粗的窒素公司，全盤否認到底，甚至還阻撓調查人員入廠採集汙水樣本。

1956年5月1日，窒素公司附屬醫院的細川博士，正式向官方衛生單位，水俁保健所所官伊藤蓮雄提出報告～「多件原因不明的中樞神經病變患者」，發生在熊本地區的怪病，首次被確認為病例，因此5月1日便被銘記為「水俁病紀念日」。1956年8月，熊本大學醫學院由小兒科、內科、病理科和細菌科的教授，組成「怪病研究小組」，前往水俁市開始研究病因，窒素株式會社(窒素就是氮，該公司在2012年改名為「新日本窒素肥料」)，並沒有因此而停止排放含甲基汞化合物的廢水，當地的患者仍持續增加中。

早期記錄水俁病有一位重要人物，就是拍攝許多生態調查影片的伊藤蓮雄，他在汙染原因不明的情況下，拍攝許多關於汙染的證據，後來都成了水俁問題研究的第一手資料，至今所有關於水俁病的黑白紀錄片，仍是引用他當年紀錄下來的膠卷。

1960年，根據熊本大學醫學院的研究結果，日本政府正式將「甲基汞中毒」所引起的工業公害疾病，命名為「水俁病」。

其實在更早之前，細川博士就曾懷疑自己公司的工廠廢水，可能就是怪病禍源，他以貓隻做過實驗後，發現原來重金屬就來自公司內的乙醛工廠，且工廠內的廢泥經過分析，也含有甲基汞的成份，他要求公司不要再將廢水排入水俁灣中，於是窒素公司改將廢水排入水俁川，不久後，川邊也開始出現相同症狀的病例。

在窒素公司壓迫下，細川博士被下封口令，並中止所有相關研究，他忍受著良心的譴責，直到1970年7月過世前，才向法院揭露出這段秘密，也見證了窒素公司乙醛工廠，就是排放含汞廢水導致居民生病的禍源。

從1959年底開始，當地自救會與水俁病患者，展開與窒素公司之間漫長的受害賠償官司，一直到2004年勝訴判決，總共歷經了三次訴訟過程。

▲1971年，美國攝影師尤金·史密斯，在水俁市附近山上，拍攝窒素公司化工廠的照片。

雖然1956年的調查報告，已經確認了水俁病的責任歸屬，但無作為的政府以及態度強硬的工會組織，使得補償救助難以順利進行。

水俁市民自發成立自救會，為受害者爭取權益，在一場東京的展覽中，成員認識了來自美國的攝影師尤金·史密斯，他同意接下這個報導任務，於是與當時剛新婚不久的妻子艾琳，一起搬到水俁市和患者同住，每天四處拍照，或是與受害者一起參加抗爭行動，希望能藉由他的力量，能喚起世人對公害汙染的重視。

1975年，尤金和艾琳以照片結合文字的方式，出版了近二百頁的攝影集《水俁/Minamata》，向世人揭露這場人間災難，以真相拯救飽受汞汙染毒害所苦的當地居民。

▲1973年，16歲的村上春樹，她出生於1956年6月13日，由於在子宮內就接觸到汞，因此一出生就患有嚴重的畸形和神經損傷，1962年11月被正式診斷患有先天性水俁病。

「信任」一直是拍攝水俁病作品中，最重要的元素，尤金和妻子在水俁市住了三年多，和當地居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和信任，受害者和家屬知道他拍攝的作品，能讓更多人知曉他們的困境，因此願意讓他拍攝病貌。

1971年至1974年，石川竹石曾擔任已故攝影師尤金·史密斯的助理，協助拍攝水俁病受害者，尤金離開日本後，石川先生仍一直與水俁病受害者和家屬們保持聯繫，2008年，他參加了在京都為尤金·史密斯舉行的30週年追悼會，2012年出版了《水俁筆記》，收錄他從1971年到2012年，在水俁市所拍攝的作品，以及他和尤金一起工作時的許多回憶。

▲1959年11月2日，水俁市漁民闖入新千島田工廠，要求停止排放廢水。

▲1959年11月2日，水俁市漁民闖入新千島田工廠，要求停止廢水排放，憤怒的群眾扔石頭抗議。

▲1959年11月2日，水俁市漁民在新千島田工廠前，群起靜坐抗議，要求窒素公司停止排放廢水。

▲尤金在1972年6月2日出版的《生活》雜誌上，發表關於水俁病的專題報導「Death-Flow from a Pipe」，文章中的照片《智子入浴》，曾引起廣泛的討論和迴響。

▲1971年，18歲的田中紀子和母親合影。

尤金·史密斯在水俁市最喜歡的拍照對象田中紀子，當年這位18歲的女孩Jitsuko，雖然身體有病痛，卻總是帶著燦爛的笑容，由於汞中毒，她未滿一歲就有嚴重殘疾，無法說話、走路，感受知覺能力，尤金當年拍攝了數百張她的照片，對於自己沒能捕捉到Jitsuko轉瞬即逝的表情和內心的絕望感，還曾在石川先生面前大聲哭泣。(以上圖片及說明，來自nippon.com)

▲2018年，田中紀子和年邁的妹妹以及姐夫住在一起，她必須24小時接受看護的照料，並戴著頭盔保護支撐頭部。(以上圖片及說明，來自nippon.com)

戰敗後的日本產業，從1940年代開始漸漸復興，卻在很短時間內成為污染嚴重的「公害之國」，1950年代，陸續開始出現水俁病、痛痛病等奇怪的疾病，因為法條不夠嚴謹，公害汙染和居民之間爭議不斷，直到1970年廢止舊水質二法，改立全國統一的《水質汙濁防止法》，工廠的廢水排放才逐漸得到控制。

多年來，日本透過立法、行政規制等手段，來避免公害事件發生，為了保護水汙染被害人，設有無過失賠償責任制度，只要確認健康受損是和事業活動所排放的有害物質相關，事業單位不論是否有無故意過失，都要擔負賠償責任。

水俁市民自救會，歷經多年訴訟，最後終於在1973年3月20日宣告勝訴，日本政府也在1977年開始清理水俁市的污染，根據官方在1997年公佈的數據資料顯示，水俁病受害者人數高達12615人，1246人死亡，但真實數字並不只是如此，整個水俁市海域的清理，一直到1997年才結束。

▲左邊照片是2006年4月29日，水俁病受害者和支援者，在東京市中心環境部附近遊行，右邊照片是美國政府提出，關於汞中毒條約的談判。

2013年1月13日，在瑞士日內瓦召開的聯合國政府會談中，日本水俁病引起與會人士的高度重視，因此決議制定一項規範汞貿易的條約，並説明防止有毒物質對環境污染和健康造成的損害。

▲2010年3月29日，在熊本地方法院，2123名未經認證的水俁病受害者，與熊本縣政府、窒素公司達成和解。

▲2011年3月25日，在熊本地方法院前，窒素公司和水俁病患者所提起的損害賠償訴訟達成和解，同一天，該公司也與另一群病況未被確認的患者，在庭外完成和解。

▲左邊照片是1960年4月1日，日本熊本水俁市一家醫院病床上，躺著一名水俁病患者。右邊照片來自日本東京。

2013年4月16日，原告三口秋子在東京最高法院前舉起雙臂慶祝，最高法院維持了高等法院的一項裁決，該項裁決內容承認他已過世的母親Chie是水俁病受害者，應該給付相關的賠償。

▲2018年5月1日，在日本官方承認工業污染造成災難62週年，水俁病受害者及家屬，在水俁市參加追悼會。

▲2018年5月1日，在日本官方承認工業污染造成災難62週年，水俁病受害者及家屬，在水俁病慰靈紀念碑前舉行追悼儀式。

▲2019年10月19日，在熊本水俁市，水俁病患者在紀念「水俁病正式承認63週年」儀式上，為所有受害者祈禱。

▲水俁市內設立免費參觀的水俁病資料館。有興趣的人，可以參考這篇《挑戰公害病及其汙名：日本水俣病事件的博物館實踐》。

為了讓後人記得公害汙染對環境和人類所造成的傷害，日本政府在整治過的污染區，蓋了水俁病資料館、水俣病歷史考證館和公園，當地漁民經過輔導，有些人已經轉業改種柑橘等作物維生。

在考證館中提供「水俣市導覽旅行」，讓參觀者能進一步與受害者交流，在旅行中安排參觀他們居住的漁村，欣賞水俣市的風景，體驗捕魚、烹飪、肥皂製作、垃圾分類等活動，參觀環境友善工廠，讓外地人也能有更多和水俣市民相遇、對話的機會。

▲水俁病資料館前廣場，以108顆、直徑40cm的銀色小球代表過去的水銀，悼念因水俁病而過世的受害者，希望永遠不要再發生這樣的污染事件。

▲2016年4月3日所拍攝的檔案照片，在水俁病資料館牆面上，展出當地因為汞中毒受害者的照片。

▲2017年9月22日，在水俁病資料館，市長西田弘一(左一)和緒方貞子(右一)，為水俁病患者及家屬出席了一個儀式，這裡迎來了第100萬名參觀者。

「水俁病」是日本工業污染中最嚴重的疾病之一，資料館成立於1993年1月4日，館內展出有關水俁病的文件資料和相關檔案。

根據官網上顯示的計數資料，至2021年4月底，已有1,105,358參觀人次。

▲水俁病資料館的一面玻璃上，寫著：「你想要什麼樣的未來? 」可惜人們大多是健忘的，不管是現在或未來，我們常常忘記從教訓中學習。

▲當時事發的水俁灣海岸，如今已是一大片填海造陸的水泥地，所有汙染物和有機汞都被埋在地下。

經過60多年後，窒素公司不但繼續還在營業，而且一樣是在水俁市。

▲在今年TIDF國際紀錄片影展「海洋的守護者－土本典昭紀念專題」中，有二部和水俁病相關的影片《水俁症─受害者的世界》、《水俁日記》。

以下根據影展官網上的文字介紹～

《水俁症─受害者的世界》：土本典昭自1965年開始關心水俁症，到1971年訪談當地水俁病患家庭，以及工廠運作和患者補償問題的抗爭。患者不服輸的意志，在對污染工廠談判的抗爭中最令人動容。當亡者的神主牌敲打著佛教的小磬，唱出安息的謫音，教人肅穆以敬。

《水俁日記》：1995年，土本典昭夫婦再次搬到水俁，為隔年東京攝影展，拍攝水俁症受害者的遺照。閒暇時所拍的影像，記錄下這一年來，當地四季變遷與人文之美，導演也同時傾聽了海洋的聲音與人們的故事。10年後，導演加入當時的旁白解釋才正式完成了這部影片。

▲根據美國傳奇攝影師「尤金·史密斯(W. Eugene Smith)」攝影集改編的電影《惡水真相》。

[2021 電影] 回顧水俁病事件強尼戴普化身傳奇攝影師震撼還原《惡水真相》

電影描述尤金冒著生命危險，和妻子艾琳一同前往水俁市，在當地住了三年多，拍攝報導化工廠窒素公司，將含有劇毒的水銀污水排入海灣，造成居民染上怪病的公害事件，他以影像和文字為受害者發聲，讓世人知道有害毒物對自然環境和人類造成的影響。

這部電影在台灣上映後不久，就看到日本政府於2021年5月初宣佈，在福島核災剛滿的第十年，因為核電廠腹地內的儲水槽數量已逼近極限，因此決議在二年後，要將125萬噸儲存在福島第一核電站的核污水，排放到太平洋中，讓人很擔心未來是否會再發生汙染事件.....。

從1973年熊本地方法院裁定窒素株式會社敗訴，受害者可以從政府及新日本窒素取得相關醫療費用起，該公司一共賠出了超過8000萬美元，但是他們多年來承受身體上的痛苦折磨，冗長訴訟過程中的絕望等待，並不是收到賠償金，就能一筆勾銷獲得原諒，況且水俁灣的毒害早已影響一整代甚至下一代的水俁市民，在真相未明確的漫長歲月裡，他們飽受各種歧視異樣的眼光，求學結婚找工作處處受到霸凌排擠，這些都是水俁人心中的痛點，當地人口大約4萬多人，但光是在1970年初日本認定的受害者，就高達12000名，遠超過當地1/4的人口，窒素公司為水俁市民帶來的繁盛榮景，背後卻是用居民健康換來矯情的經濟巨人。

2021年5月1日，是日本政府官方認定的「水俁病65週年紀念日」，但因為當地武漢肺炎疫情嚴重，由熊本縣政府舉辦的「犠牲者慰霊式」，已經停辦二年了，而水俁病互助會舉行的「被害者慰霊祭」，雖然有如期舉行，但也被要求縮小祭祀規模，「水俁病」至今仍是日本近代社會的傷痛。

隨著時間過去，超過八成的水俁病患者已經死亡，另外還有一千多人正在申請「患者認定」，為了不讓世人遺忘這件環境汙染所帶來的教訓，目前有20多個公益團體長期駐點在水俁市，協助受害者面對醫療問題和日常生活，病者中有幾位尚有語言能力的人，他們不停奔波在世界各地演講，告訴大家關於汞汙染所帶來的危險和傷害，因為擔心如果不說出來，人們不會知道什麼是水俁病。

窒素公司從1932年開始排放有毒廢水，直到1968年才承認過失，並停止排放含有機汞的廢水，但在這32年之間，已有數百噸未經處理的毒水，排入水俁灣中，毀了生態也傷害居民健康，但是要證明生病和污染有關，其實非常困難，受害者要能獲得賠償，必須要符合嚴苛的認定標準，例如長期住在當地、長期吃當地的漁產、有二種以上病症發作....，但有些居民在發病時，就移居到外地，這樣的認定標準，讓許多受害者始終無法獲得該有的賠償，必須自己面對龐大的生活壓力和鉅額的醫療費用。

這麼多年來，仍有一些無法選擇其它生活方式的漁民，繼續捕食這個水域中含有毒物的魚蝦來維生，畢竟那些體內累積汞毒物的魚，味道吃來也同樣鮮美，對經濟弱勢者來說，如果眼前連吃飽都成為問題，那裡還有餘裕奢求吃的健康?

水俁人常說當地的不知火海是「從不生氣的海」，但隱忍不該成為被欺凌的理由，願類似水俁的悲劇，永遠都不要再重演。

《窒素株式會社與水俁病事件紀錄》
1932年，窒素公司開始排放含有機汞化合物的廢水到水俁灣中。
1950年，水俁市漁獲量開始大量減少，海面出現大量死魚、海鳥屍體。
1952年，當地貓隻開始出現怪異發狂瘋癲現象，被當地人稱作「貓跳舞病」。
1953年，一年內有近萬隻貓發瘋跳海自殺，之後狗、豬也陸續發病。
1956年，4月21日，出現第一位水俁病患，5月1日，首次被確認為病例，並銘記「水俁病紀念日」。
1957年，8月，水俁病患家庭成立互助會。
1958年，秋天，熊本大學竹內教授，確認元兇是「甲基汞化物」，熊本縣政府公告禁售水俁灣海產。
1959年，熊本大學醫學部發表研究報告，指出水俁病原因，是窒素公司排出的有機汞化合物。
1959年，11月2日，漁民開始向窒素公司進行示威抗議，要求停止排放廢水。
1959年，漁民抗議訴訟，年末時窒素公司發放每位死者30萬慰問金，之後法院認定判決無效。
1960年，正式將「甲基汞中毒」所引起的公害病，定名為「水俁病」。
1968年，9月26日，日本政府承認窒素公司排放的廢水，就是水俁病的罪人。
1969年，6月14日，29個水俁病受害家族代表共45名受害人，向熊本地方裁判所提出告訴。
1970年，7月4日，細川過世，臨終前向法院作證。11月，因水俁案組成「中央汙染委員會」。
1971年，環境廳進行水俁病行政認定，尤金·史密斯拍攝相關作品，《水俁症─受害者的世界》發表。
1972年，6月2日，尤金·史密斯在《生活》雜誌上，發表專題報導「Death-Flow from a Pipe」。
1973年，窒素公司敗訴，必須支付受害者1600～1800萬，部份未被認定者，提起第二次訴訟。
1975年，尤金·史密斯和妻子共同出版《水俁/Minamata》攝影集。
1977年，水俁病判斷標準嚴格限縮，從單一症狀改為「組合症狀」，許多受害者被排除在外。
1980年，不滿政府大量切割水俁病患者政策，全國各地受害者，集結後提出第三次訴訟。
1993年，1月4日正式成立水俁病資料館。
1995年，日本政府、熊本、窒素公司，對受害者補償，稱作「95年政治解決」，《水俁日記》發表。
2004年，「95年政治解決」中，唯一拒絕的關西訴訟原告，最後終於取得最高法院勝訴判決。
2010年，3月29日，在熊本地方法院，2123名未經認證的受害者，與熊本縣政府、窒素達成和解。
2011年，3月25日，在熊本地方法院，窒素公司和受害者以及病況未被認定者達成和解。
2012年，尤金·史密斯攝影助理石川竹石，出版《水俁筆記》。
2013年，1月13日在聯合國政府會談中，決議制定一項規範汞貿易的條約。
2016年，5月1日，紀念水俁病60週年，於熊本生態公園，由潛水夫為水俁病患者默哀一分鐘。
2017年，8月16日，聯合國《水俁公約》正式生效。9月22日，水俁病資料館迎來第100萬參觀者。
2019年，3月29日，導演是枝裕和著作《雲沒有回答：高級官僚的生與死》中文本出版。
2020年，2月21日，柏林國際影展《Minamata》上映，講述攝影師尤金·史密斯報導水俁病的故事。
2021年，5月7日《惡水真相/Minamata》在台灣上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