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喜安東尼·霍普金斯,以作品《父親》獲得「第93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」獎,電影也獲得「最佳改編劇本」的肯定2021.04.27

《父親/The Father》是2020年的劇情片,由弗洛里安·澤勒(Florian Zeller)擔任導演兼編劇,電影改編自他在2012年的同名舞台劇,由高齡83歲的影帝安東尼·霍普金斯( Anthony Hopkins) ,飾演獨居倫敦、罹患失智症的老人安東尼(Anthony),隨著年紀增長,他的記憶越來越模糊,認知也與現實越差越遠,常常無法分辨自己所處的環境。

奧斯卡影后奧莉薇雅·柯爾曼(Olivia Colman),飾演安東尼的女兒安妮(Anne),他為父親安排了很多照顧和協助,但都被多疑且固執的安東尼拒絕,他常會滔滔不絕地數落女兒,或是說出一些粗魯、侮辱的言語,雖然知道父親是因為生病,但莫名的責罵,常讓安妮難過地躲在廚房偷偷拭淚,偶爾父親情緒穩定時,又像個慈祥的長者,幾句不經意的讚美和感謝,讓安妮開心不已,為了尋找合適的看護,她在工作和生活中二頭奔忙,影后完美詮釋出女兒孝順父母的一片心意,也讓人看見家有失智症患者,在照護上的壓力與艱難。

電影由英、法二國的團隊一起共同製作,由於是從舞台劇改編成電影,敘事上有很濃烈的情緒渲染力,加上安東尼·霍普金斯精湛完美的演出,觀影中就能強烈感受到失智症者被困在時間裡,思緒混亂的心情,電影中可以看到許多場景不斷反覆出現,但人物卻有所不同,讓人難以分辨虛實,這些都是失智症者會出現的記憶錯置、幻想等病徵。

優秀的劇本加上好演員,電影推出後已經得到許多國際影展的肯定,更一舉入圍奧斯卡最佳影片、最佳男主角安東尼·霍普金斯(Anthony Hopkins)、最佳女配角奧莉薇雅·柯爾曼(Olivia Colman)、最佳改編劇本、最佳美術設計、最佳剪輯等6項大獎,這也是安東尼·霍普金斯第六次叩關奧斯卡,在睽違25年後,再度問鼎奧斯卡影帝,並成為該獎項有史以來最年長的影帝入圍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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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從殺人魔醫師到失智老人,獲獎無數的安東尼·霍普金斯,這回的表現依然非常精彩,電影開場時他自述:「我出生於1937年12月31日,星期五」,這和他本人的生日完全一樣。

導演在訪問中提到,吸引他想把這部得獎舞台劇改編成電影,就是因為安東尼·霍普金斯的演技,所以一開始就想請他來主演這個角色,這也是主角名叫安東尼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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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安妮想和戀人搬去巴黎,但是父親的狀況日益嚴重,讓他心力交瘁,新找來的看護又不被父親信任,工作、家庭和照顧病人,讓他疲於奔命。

奧莉薇雅·柯爾曼在2019年,曾以《真寵/The Favourite》榮獲奧斯卡影后,這次飾演中年女兒安妮,內斂深沉的表現,也獲得許多獎項的入圍和肯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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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都說人老後會越來越像小孩,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紳士安東尼,平常喜歡聽歌劇,但是一遇到女兒來探望他,立刻就退化成三歲小孩,絮絮叨叨念著看護的種種不是。

安東尼總是不停的在尋找手錶,甚至還跟女兒說他懷疑手錶被看護偷走,但其實並沒有,只是他自己藏起來罷了,或許因為記憶破碎而凌亂,戴上手錶能讓他覺得心安,彷彿自己的生活還一切如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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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英國演員盧夫斯·塞維爾(Rufus Sewell)飾演安妮的戀人保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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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父親堅持自己的生活很好,看到安妮來看望他,開心得像個小孩,但有時又會說出傷人的話語,他一直反覆告訴安妮,巴黎人是不講英文的,希望她不要搬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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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英國女演員伊莫珍·蓋伊·波茨(Imogen Gay Poots),曾在電影《簡愛》中參與演出,這回飾演新請來的看護蘿拉Laura,因為和安妮的妹妹露西長得有點相像,讓安東尼對她的印象很好。

第一次見面時,不只請他喝酒,老爺爺還隨興跳了段俐落的踢踏舞,其實他早已忘記自己曾經是工程師,而露西也因為發生意外死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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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透過剪輯,導演將觀眾的視角,放在生病的安東尼腦海裡,讓我們體驗他的困惑,就好像那是我們自己的困惑一樣。

安東尼發現家裡常有陌生男子出現、安妮的樣子也常讓他感到錯亂、他懷疑女兒接近他其實不懷好意,看到新看護長得的和小女兒Lucy很像,忍不住又想起那個愛畫畫的她,時而亢奮,時而沉默,偶爾獨坐角落不發一語。

當安妮前來看他時,安東尼從短暫的意識清醒,又漸漸轉移到困惑狀態,頭腦時而清晰、時而混淆,交替地表現出友好,哄騙,迷失,憤怒和恐懼等不同情緒,導演從細瑣的日常中,堆疊形塑出一個失智老人大腦中的各種變化,面對一點一點退化的能力和流失的記憶,讓他措手不及,卻也無法閃躲,只好將情緒發洩在女兒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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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三個人的晚餐,卻各自有著不同的心情。

安妮一直擔心父親的生活起居,安東尼偶爾想起安說要和戀人搬去巴黎,讓他覺得自己被拋棄、受到傷害,因此陷入憤怒的情緒中。安妮的戀人保羅,希望能將父親送到安養機構,交給專業人士照顧,讓他們能回到正常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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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這樣一位與失智症鬥爭的父親,因為錯亂的記憶而影響他的情緒,導演以少見的視角,讓安東尼自己來主導抒發,他腦中那些破碎不成篇的片段,希望能讓觀眾了解病人的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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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最後登場的看護奧莉維亞·威廉士(Olivia Williams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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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一轉眼,經典恐怖片《沉默的羔羊/The Silence of the Lambs》,已經是30年前的電影了,食人魔也變成一位有時可愛、有時尖酸刻薄的老人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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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作品不多的馬克·加蒂斯(Mark Gatiss),是來自英格蘭的演員、編劇和製片。

他這次所飾演的角色,就像他的髮際線一樣謎,看到最後才會突然了解,原來他也是安東尼身邊一個很重要的人啊!!

《父親》的電影配樂很有英倫紳士風,如同《游牧人生》中的配樂一樣,也是由來自義大利,當代古典作曲家魯多維科·伊諾第(Ludovico Einaudi),擔任配樂和選曲,他特別選了三首不同歌劇中的詠嘆調,來呈現出安東尼的心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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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The Father Main Theme | Ludovico Einaudi,電影開場的一段音樂,充滿驚悚奇幻的氛圍。

▲Bizet: Les pêcheurs de perles, WD 13 / Act 1 - "Je crois entendre encore"

女兒帶著安東尼去診所看完診,回家後他獨自坐在椅子上,背景播放的音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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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41歲的導演弗洛里安·澤勒,原本是法國小說和劇作家,《父親》是他的電影導演處女作,初試啼聲就受到多方肯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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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左起:安東尼·霍普金斯、弗洛里安·澤勒、劇本主管蘇珊娜·倫頓和奧莉薇雅·柯爾曼。

同樣是講述老人照顧和失智的主題,個人很推薦另外二部類似的電影,2012年奧地利法語電影《愛·慕/Amour》,由老先生照顧中風後陷入癱瘓的妻子,最後二人一起走上絕路的故事,以及2014年美國劇情片《我想念我自己/Still Alice》,改編自莉莎·潔諾娃(Lisa Genova)的同名小說,描述50歲的女教授愛麗絲(Alice),面對早發性阿茲海默症,家人和她一起面對的過程,也很發人省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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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電影海報。

▲電影中文預告。

電影敘事節奏明快,導演花了很多時間,反覆呈現安東尼混淆的記憶和妄想,在虛實之間,要分辨哪些是真實哪些是夢境,對觀眾來說有點燒腦,每個人和安東尼的關係,也要到結尾才會令人恍然大悟,故事情節雖然很簡單,但是飽滿的情緒張力,讓人很能融入這個不安的氛圍中。

片中不斷交錯著安妮和戀人保羅,對照顧父親各有不同的想法,除了能感受到失智者的混亂和痛苦,也能看到家人在身心所承受的巨大壓力,畢竟照護病人是一場可怕的噩夢,以目前的醫學研究,失智仍是不可逆的病症,只能接受日趨惡化的結果,不管有多強大的愛,都可能在日夜不斷承受壓力之下崩解。

一個人的記憶裡沒有了過去、也看不到未來,應該會有很多絕望的時候,反覆無常的情緒,對照顧者來說也是一種折磨,目前看到大部分的影視作品,都是以照顧者的角度,來描述患者和親人之間漸斷的連結,以及對生活的影響,《父親》以病患本人的視角,讓人一窺那些混亂的時間和記憶,對病者所造成的痛苦。

影片結尾,安東尼像個孩子般嚎啕哭泣、大聲喊叫著媽咪,他的記憶彷彿已經退化到嬰孩時期,這一幕讓人看得很心痛,細細回想起來,前面所有的劇情,不管是安東尼看到的、或是觀眾所看的一切,應該都是他腦中的「回憶」吧!!在啜泣聲中,看護溫柔地拍著他的背,那身影讓人不忍再直視下去。

安妮為父親在養老院內,選了一個有窗戶的房間,格局和他在倫敦的家很相似,讓他可以天天站在窗邊,連結起過去生活中的街景和綠地。

好像也在期待著未來有一天,能讓父親再次想起所有美好的回憶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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