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鎮的開發,至今在中國仍是一個傳奇,短短二十多年的時間,從一個連公路都沒有的小鎮,到成為互聯網大會永久會址,這一切的改變,主要來自烏鎮旅遊公司一位總裁的夢想,從小在這裡出生成長的陳向宏先生。

這個當初被大家認為瘋了的陳主任,不只是改變了窮舊的家鄉,也扭轉了整個烏鎮居民的命運,聽著房東阿姨和我們分享民宿的經營制度,除了驚奇,更多的是佩服,從一個窮鄉僻壤的小農村,發展到現在,整個鎮上有70多幢民宿400多個房間,分別由44位房東負責管理。

這些民宿都是用當地的老屋修繕整理成現在的樣貌,客人訂房後,由公司按需求分配入住,住宿費用歸公司,房東只負責接待、環境清潔以及打點客人用餐,房東每個月跟公司領錢,賺的是管理財,客人住在誰家,早餐就在誰家吃,午、晚餐由客人自行決定,房東可以兼營餐廳,不過只能有二、三桌的規模,因為不能影響住宿客人的服務品質。

民宿之間沒有競爭的關係,因為每家格局相近,所以收入都差不多,房東大多是原本的屋主,整建之前,開發公司已經在鎮外蓋好新房子,讓他們搬遷過去,老屋修繕好之後,再請他們回來當房東,讓這些世居在烏鎮的居民,回到熟悉的家鄉來招待遊客,讓古蹟不再遙不可及,遊客也能體驗到最真實的水鄉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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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烏鎮大多都是明末清初的老木頭房子。

經過三百多年的歲月,當初鎮上的房子大多已是殘破不堪,且每家每戶都緊緊相連在一起,不管修哪間,都會影響旁邊老房子的結構安全,民間也沒有一次修一整區的財力,整個西柵在開發前,三百多戶只有三個抽水馬桶,而且沒有自來水,吃喝拉撒民生大事全都在河上解決。

阿姨說起她小時候,這裡只有石頭路,每次從外地回來,只要發現車子開始不停顛簸,就表示烏鎮到了,當年她曾在國營的成衣廠上班,生活還過得去,後來工廠倒了,一直找不到新的工作,本來打算要去外地打工,後來聽說有旅遊公司要進駐開發烏鎮,原先大家都不敢相信,誰會想到這個破舊的小鎮來旅遊,更沒有想到,幾年之間,會有這麼大的改變,如今烏鎮每年貢獻的稅收,據說都是嘉興市前三名的呢!!(阿姨臉上的表情,感覺有能力繳稅,是一種莫大的榮譽!!)

從一些老照片中,可以看到烏鎮這幾年來巨大的變化,一個集體都更的過程中,不免會出現各種贊成、反對交雜的聲音,開發中也曾遇過住戶群體抗議、丟擲石塊、潑糞、阻擋工程進行等各種狀況。

2001年東柵保護區正式對外開放,獨特的民宿制度以及旅遊品質的監督管理,除了吸引每年近百萬次的遊客,也改善了當地居民的生活,原先反對的人,也漸漸認同了這樣的商業模式。2003年接續又投入十億元人民幣,進行西柵景區的保護和開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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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這裡曾經是個安靜的小鎮,所有的生活用品,都在一條老街上盡收眼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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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居民的食衣住行,基本民生都必須仰賴河水供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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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冬季一片白雪皚皚的景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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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烏蓬船是居民日常生活的水路工具,現在已經轉型成觀光活動,載著遊客欣賞沿途的風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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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河道的清淤整治、所有管線重新佈建、老屋結構補強、內裝修繕、古建維護等一連串的作業,經過三年時間,西柵景區在200610月正式對外開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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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烏鎮的南派皮影戲,歷史悠久,鎮上戲館每天都有演出,節假日時,也會特別邀請老藝師來表演。

這些羊皮做成的戲偶,上面的圖案都是手工繪製上去,表情生動豐富,讓遊客也能欣賞這些充滿懷舊的娛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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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3年上映的愛情人文劇「似水年華」,為烏鎮做了強大的行銷,男主角文(黃磊飾)後來在西柵開了這間似水年華紅酒坊。

從鎮上老書院發展出來的一段故事,東柵和台北二地取景,中國版的麥迪遜之橋,同樣讓人揪結不已的心痛,許多粉絲追著劇情來到這裡,回味著文和英曾經一起走過的石板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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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木造建築的古樸氣息,吸引許多遊客選擇在老房子裡住上一晚。

外觀雖是明清時期的樣貌,但屋內卻非常現代化,無線網路、衛星電視、電熱水器、冷暖空調,住民宿其實生活很方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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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鎮上也保留了許多傳統的行業,像是筆墨、手作坊、竹器編織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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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烏鎮的水並不清徹,墨綠色的看不到底,有點可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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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整個西柵繞一圈大約有五公里,如果走累了,也可以搭船遊覽。

相較於周庄的人潮洶湧,烏鎮算是清靜多了,特別是景區內的環境衛生維護得非常好,在這裡幾乎看不到亂丟垃圾和隨地吐痰,這種自律,讓人非常意外,不知道陳主任有沒有派糾察隊站崗呢!!

街上不做生意的住戶,也被規定沒事不准開著門,一方面是避免讓遊客看見家裡的髒亂,另方面也是維護住戶的隱私,因為遊客都會好奇當地人怎樣生活,門若開著,很多人就會一直往裡頭東張西望。

民宿若兼營餐廳,對於菜單、份量、價錢、材料,旅遊公司都有相關的標準,像是番茄炒蛋這道料理,一定要放三顆蛋才能出菜,廚房裡的調味料品牌也有統一規定,經營民宿之前,必須先上課培訓並通過考核,身家清白沒有任何犯罪紀錄,夫妻都是本地人,家庭關係和諧,才有資格能成為房東。

感覺這位陳主任就和柯P一樣,都是SOP魔人,阿姨說景區裡的領導會不定期檢查各項規定是否落實,如果達不到標準,下個年度可能就當不成房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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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矗立在西柵入口,氣勢恢宏並蒂蓮形狀的烏鎮歌劇院。

2008年,黃磊邀請陳主任到南京看了賴聲川導演的經典戲劇《暗戀桃花源》之後,發現戲劇能帶給城市極大能量和的活力,一直期許自己的家鄉,有一天能成為「天朝烏鎮」的他,有了想將烏鎮打造成「東方版亞維儂藝術節」的夢想。

過去對於戲劇表演,大家會想到多半是北京、上海這些天朝裡的大城,雖然已來到了21世紀,但整個嘉興市對於戲劇界而言,根本還算是一個偏遠地區,烏鎮,只是一個剛起步的旅遊古鎮,想要舉辦這麼大型的藝術活動,但連個合乎規範的場地都沒有。

勇敢做夢的陳主任,找了資源募了資金,2010年,請建築師姚仁喜先生規劃設計,耗資四億人民幣,在西柵蓋出了令人驚艷但又與環境融合的烏鎮歌劇院,落成至今已連續舉辦了三屆「烏鎮戲劇節」,每年邀請世界各地知名劇團前來西柵演出,老城加入藝術,再次為烏鎮創造了新的旅遊樂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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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10月,烏鎮被正式宣布為世界互聯網大會永久會址

雖然從網路上「少少」的訊息,可以感受到這樣大型的國際會議,對景區內居民的生活有不少影響,像是出入要有通行證並通過嚴格的安檢、所有商鋪和民宿停止營業、封閉周邊所有道路等措施,不過透過這樣的活動,還是大大提高了烏鎮在國際間的知名度。

從東柵到西柵,一個小鎮商人逐步完成了他打造文化烏托邦的夢想,西柵的每一座橋、每一盞燈、每一面牆,所有的設計圖都是陳主任親手繪製,白天監工,四處到鄰鎮尋找廢棄的古橋、老屋、舊傢俱,逐一編號後運回烏鎮,盯著工匠施作,持續堅持了三年,成就如今西柵的規模。

多年前,為了不讓地產開發商在古鎮週邊蓋商業大樓,陳主任買下了北柵的一間老絲廠,整修後,將在今年第二季舉辦第一屆烏鎮當代藝術雙年展,邀請世界各地藝術家,帶著作品到烏鎮來展出。

烏鎮的成功,讓鄉村旅遊成為一股熱潮,許多團體前仆後繼的來這裡觀摩考察,但至今尚未出現能完全複製成功的「第二個烏鎮」。很多人都曾經勇敢做夢,但若沒有強大的執行和毅力,再偉大的夢想都只是空想。

聊天中,忍不住好奇,偷問一下房東阿姨,做民宿管理的收入好不好,阿姨靦腆的說還過得去,現在一個月能掙的,差不多是以前打工一年的收入,哇!!每天接待幾組客人,空閒時坐在河邊欣賞風景,不用擔心客源,照著規範走就能有穩定的收入,難怪這裡的房東都客客氣氣的,這樣的日子多讓人羨慕啊!!

千年水鄉,日夜都有不同的美,古鎮新生,逐夢成真,也讓世居在此的烏鎮居民終成歸人。

 

<<烏鎮風景區>>
地址:浙江省嘉興市桐鄉市烏鎮風景區

電話:
+86-573-8873-108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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