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咔(ㄌㄨㄥˋ)溜」是福州話裡玩耍的意思,念的時候「咔」要短而清脆,像跳躍的樣子,而「溜」的尾音要拉長向上,給人一種輕鬆俏皮又開心的感覺。

福州的歷史長達二千多年,其中南後街一帶的「三坊七巷」約建於西晉末年,唐朝安史之亂時,許多人避難南遷至此,並將中原文化帶入福建,以士大夫和文人雅士為主的儒風文化便逐漸形成。

一公里多的街上,由北到南,像魚骨般分列著十條坊巷,分別是衣錦坊、文儒坊、光祿坊、楊橋巷、郎官巷、塔巷、黃巷、安民巷、宮巷和吉庇巷,但1949年後,吉庇巷(今吉庇路)、楊橋巷(今楊橋路)和光祿坊都已改建成馬路,現在保存下來的只有二坊五巷。

張望著一戶戶深宅大門以及高翹的屋簷,白牆黑瓦,行走在這些閩式建築中,感受昔日大戶人家的日常。一間又一間的名人故居,林覺民、冰心、嚴復、沈葆楨、林則徐.........熟悉的名字從眼前滑過,仰望宅上的牌匾,看著故居簡介,就像在閱讀一本民初近代史,書寫著這裡的前世今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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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位於宮巷26號的沈葆楨故居,目前仍有沈家的後代居住在這裡,屋內沒有開放參觀。

廈門距離福州不到三百公里,我們搭週六清晨發車的和諧號(動車)前往,在三坊七巷附近停留一個晚上,第二天早上去鼓山湧泉寺,傍晚再搭動車回廈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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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清晨六點半,從廈門市區搭BRT到火車站,準備搭動車前往福州。

BRT是廈門的快速公車,有專屬的車站和高架專用道路,因為不用等紅綠燈,大幅縮短了交通時間。

目前有三條路線營運中,幾乎涵蓋了島內島外各大重要的交通據點,也有到高崎機場,跟台北捷運一樣,以里程計費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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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廈門到福州,搭乘動車,大約一小時45分可以到達。

車上遇到一件不太開心的事,一位帶著收音機的老先生,翹著腳,開著超大音量在聽平劇,服務員多次勸阻,他都把自己當做聾子,一邊還喀著瓜子,把殼灑了滿地,一副花錢是大爺的態度,讓人看了非常生氣。

周圍的人只好戴上耳機,對於這種豪無道德感的老人,真覺得他白活了這麼大歲數(嘆)。

到福州之後,很順利搭上公車,半個多小時後,就到了南後街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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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牌坊入口有個旅遊中心,聯票單日有效,即使是一大早來,一天要看完聯票上的所有景點也很拼,熱心的服務人員建議我們自己先走走看,有興趣的點,買單次門票進去參觀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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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付費電瓶車,要湊滿人數才會開車。

南後街上,二邊的商鋪林立,有特產店、咖啡館、小吃鋪,路中間也有一些賣小紀念品的售貨亭。

大部分的名人故居都要付費才能進去,南後街中段,有間設在老宅院中的三坊七巷美術館可以免費參觀,展示一些福建各地方的手工藝文化,像是廈門的漆線雕、漳州的布袋木偶戲台、泉州的傳統竹編、莆田的金漆、木版年畫等。

【滌盪著大愛的楊橋巷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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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楊橋巷中的林覺民、冰心故居。

因為可通楊橋,而被稱為「楊橋巷」(現在路牌掛的是楊橋路),17號的門口掛著二個牌子,左邊是「冰心故居」,右邊是「林覺民故居」,他們都曾經先後在這裡生活過,一位是革命烈士,一位是著名的文學家。

24歲,精彩的人生才正要開始,林覺民為了理想,以「與妻訣別書」告別摯愛,成就大丈夫為國為民的壯志。

從正落走進另一側廂房,就是「紫藤書屋」,這是當年13歲的冰心最喜歡的地方,如今這裡陳列了許多她的作品。

關於故居的延伸閱讀>>[福州 鼓樓區] 窗外疏梅篩月影 訪林覺民故居〜意映卿卿 遙寄林覺民 

【充滿好官運的郎官巷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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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宋朝時,因為劉濤一家數代世襲郎官這個職位,榮耀鄉里,因此稱這裡為郎官巷。

郎官巷20號,是近代思想家嚴復的故居

關於故居的延伸閱讀>>[福州 鼓樓區] 惟適之安 三坊七巷中的嚴復故居

郎官巷25號的「二梅書屋」已經在2014年底重新修復完成,並改成展示明、清家具的民俗博物館,免費開放。

【瀰漫溫馨親情的宮巷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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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因為巷內有間紫極宮而得名的宮巷。

有趣的是,林則徐的三個女兒和兒子都住在宮巷,二女兒嫁給沈葆楨,宮巷26號就是沈葆楨故居,姐夫、小舅子相鄰而居,溫馨的親情瀰漫在這些深宅大院之間。

【穿梭在抗日歲月裡的安民巷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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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安民巷的名稱有點戲劇化,據《福州地方誌》上的記載,唐代農民起義軍黃巢到此巷時,即出示「安民」,故以此命名。

安民巷不長,巷中比較知名的老宅,就是林聰彝(林則徐兒子)故居,抗戰時,新四軍的駐閩辦公室也位在這條巷子內。

【充滿文人氣息的黃巷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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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晉朝永嘉年間,八姓入閩,其中黃姓家族落戶在這裡,因此稱此巷為黃巷。

巷內42號有間看起來非常老舊的黃璞故居,唐朝末年,著名學者黃璞(837-920年)退隱後就住在這裡。黃巢軍進入福州後,因為敬重黃璞的文氣,命令士兵夜裡經過黃巷時要滅燭而過,勿擾其家,從此黃巷聲名大振。

巷內還有一間黃璞曾經住過的小黃樓,也是當地很有特色的私家園林。

【時光似水的衣錦坊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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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因為巷子內有人家當了大官,衣錦還鄉,所以這條巷子就叫做衣錦坊。

坊內有座「水榭戲台」,我們走到這裡時,天色已經很昏暗了,空盪盪的戲台旁邊,只有幾個孩子在玩耍嬉戲。

曾經是有錢人家休閒娛樂的場所,如今只剩下這座孤單的戲台,見證過往的富貴與榮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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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南後街上有不少國際品牌,大家都入境隨俗的用木匾當招牌,整條街上看不到霓虹燈的招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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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印象台北、鮮芋仙、台灣美食,南後街上有不少號稱來自台灣的店家。

【漾滿福州之光的文儒坊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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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這條巷子曾經名為鴻儒巷,因為巷中人人以鴻儒自居,學風鼎盛,後來才改為文儒坊。

巷內最有名的是「林則徐母家故居」,林則徐在福州人的心目中,就像民族英雄一樣地位崇高,因此這間老宅保存的還算完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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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南後街上難得見到的書店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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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街邊一個角落,有個被大玻璃罩住的牌坊,斑駁的石塊上,隱約可見「泔液坊」三個字。

玻璃罩左邊有一口乾涸的小水井,這是北宋時,太常博士蘇舜元,為解決城內用水,所開鑿的12口水井之一,居民為了感念他,將這些井都稱為「蘇公井」,「泔液境」方井,是目前福州僅存的宋代蘇公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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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福州第一間當鋪,如今已改成當鋪博物館,展示許多昔日當鋪使用的文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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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看起來很有戲的三輪車,記得先談好價錢再上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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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從花巷遷到宮巷的花巷幼兒園,是間古色古香的幼稚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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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宮巷中的沈葆楨故居,看起來並不奢華。

這位足跡遍布台灣的船政大臣,歷史課本上,曾經讀過不少關於他對台灣的貢獻,像是鼓勵開墾、廢除了渡台禁令、培育人才、修路建設等,即使經過了這麼多不同的世代,沈葆楨仍算是少數還被大家熟悉的歷史人物。

2009年,台北市政府的大廳,還特別命名為「沈葆楨廳」呢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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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福州以壽山石知名,這間百宴軒,以各種近似食物的壽山石,擺了一桌只能看不能吃的豐盛宴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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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郎官巷中的綏安會館,是建寧、泰寧人在福州的同鄉會館,可以在這裡聚餐或寄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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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郎官巷中的天后宮,進去後看到是供奉媽祖沒錯,卻有好幾個道士和道姑,孤狗後才知道在佛教和道教中,都有媽祖的信仰。

這間天后宮非常科技化,掃微信碼就可以知道現在宮內所有的活動。

【寂寥而悠長的塔巷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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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塔巷內沒有塔,只在門坊上立了一座小塔。

五代閩國時,王審知的部將曾在這裡建了王塔和塔院,故以此命名。

【詩情畫意的光祿坊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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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因為一塊題刻「光祿吟台」而得名的光祿坊,曾有很多詩人和畫家住過這裡。

離開三坊七巷後,我們散步到白馬河公園,想參加福船之旅的行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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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路邊看到這個超級大印章,完全認不出這上面寫的是字還是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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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匆匆趕到白馬河渡口,當天最後一班船已經開走啦!!只好再逛回三坊七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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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近南後街口的紅酒俱樂部,是一棟民國時期的建築,原址是永嘉玻璃,也是福州最早的玻璃店。

它的大門和窗戶上有許多細緻的雕花,非常好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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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有著彩色玻璃和六角窗戶的雨果咖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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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街口有美人靠的風雨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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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車站廣告上的可愛福州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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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夕陽西下,再見榕城福州。

南後街上的台灣味濃厚,台南棺材板、逢甲大腸包小腸、宜蘭花生粉冰淇淋都很受歡迎,店家一邊播放著康熙來了,一邊現場製作,經過一間茶舖,講著福州話的阿姨,熱情推銷著正宗台灣高山茶,這些似曾相識的場景,都讓人有身在三峽老街的錯覺。

循著地址找到的一些老店,發現都已經悄悄換上了連鎖的國際品牌,讓人有點小小失落,細讀著坊巷中這些宅院主人的故事,不禁令人感嘆,所有的繁華終究不敵時光流逝,這些曾經顯赫的名人,如今早已成了過客。漸被世人遺忘在歷史洪流之中。

大街上的光鮮亮麗,人聲喧嚷,卻也掩不住背後許多暗黑的一面,印象深刻是在黃璞故居附近,有幾戶拉了白布條,抗議地方政府狗官貪瀆的控訴字句,凌亂的紅色筆跡寫在大門上,拆或拒拆,搬遷或死守,半傾倒的樓瓦,無聲回答著眼前這讓人錯愕的場景,所謂的文化衝突、古蹟保護,永遠都會有各種不同的聲音,也許多年後,我們只能在這些仿古的樣板中憑弔老靈魂了。

 

<<福州三坊七巷>>
地址:福建省福州市鼓樓區南後街
web:http://www.sfqx.gov.cn/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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