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8年,由珠江電影製片公司副總王進導演的電影「寡婦村」,讓世人認識了惠安女。

故事背景發生在中國東南沿海的一個小漁村,一場颶風讓出海的男人全部遇難,村中留下了許多婦人和小孩,人們便稱這裡是「寡婦村」,但更讓人好奇的是影片中的小村落裡,奇異的婚俗以及女人家獨特的服飾風格。

這趟泉州行安排了崇武古城,也是為了想要多了解一點惠安女的文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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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影片中的婷姐、多妹和阿來,右邊的大姐,正為出嫁未滿三年將回夫家的小妹「做記號」。

當地人深信〜已婚婦女必須嚴格遵守祖先的規定,否則便會受到神明的懲罰。 

惠安女性大多早婚(娃娃婚),婚姻由父母安排做主,但婚後仍住在娘家,只有在清明、中秋和除夕夜才到夫家去過夜,但成親未滿三年的夫妻不能同床,回到夫家只能坐在床邊等待天亮,雞啼前就必須趕緊離開,令人匪夷所思的是,婚後三年若生不出孩子,又會受到鄰里的恥笑,有些人受不了這樣的壓力,最後會以投海來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
婦女必須要等到第一個孩子快要出生的時候,才能住進夫家,據說這種習俗是母系社會的遺風,這樣不人性的祖訓,也讓很多惠安女最終以走向大海,來尋求解脫這一世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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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傳統惠安女子的裝扮。

福建多山,惠女多情,這樣奇特的婚俗,放在現今的眼光來看,確實讓人無法理解,但是在那樣的時代,靠海吃海,丈夫出海捕魚,勤勞的惠安女就像濟州島的海女一樣,包辦了所有的家事,伺奉公婆、養育子女、開路鋪橋、種田蓋屋、補漁網、割海蠣.............美麗的外表下,從事的幾乎都是如男人般的體力工作,讓人深深佩服。

雖然做著粗重的工作,但是惠安女仍不忘將自己打理的美麗優雅,獨特的服飾風格,至今仍是攝影鏡頭追逐的焦點。

大大的斗笠和花布巾,除了遮風擋雨還能兼防曬,斗笠內不只是花樣繽紛,還能夾著鏡子、梳子、小錢包呢!!由於經常要彎腰工作,因此上衣越短越方便,看腰帶便可以分辨出惠安女的身分,未婚者配五彩的腰帶,結了婚就要戴上銀腰帶,銀腰帶是男人送的結婚聘禮,越寬表示越有錢,寬闊的褲筒,在褲腳處束起,方便勞動之外也很通風。

特別是惠安女只有婚後才可露肚臍,認為這樣可以幫丈夫招財,因為肚臍的閩南語發音似多財,腰帶的重量,代表著對丈夫的情意,有的可以重到三、四斤,銀腰帶上還要用魚鉤狀的鉤子繫著,比喻為被丈夫這條大魚給鉤住啦!!

走在崇武街頭,仍可見到不少這樣打扮的女性,俚語說這身裝扮是:節約杉、浪費褲、封建腦袋解放肚」,古城內的導遊說,當地人的講法會更貼切:「遠看一朵花,近看光腳,嘴裡鑲金牙,肚裡裝地瓜」,形容惠安女越老越俏,不論年紀大小,在街上見到得惠安女都是衣著乾淨整齊,不疾不徐的步履之間,態度從容淡定的充滿魅力。

我想美麗多情又勤勞賢慧,惠安女應該是婆婆們,心目中最佳的媳婦人選吧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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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崇武客運站附近,可以見到不少現代版惠安女」。

她們忙著招攬客人搭乘摩D(摩托車版的小黃),販賣礦泉水,姣好的身影在人群中依舊亮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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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古城內的導遊和司機,穿著打扮都是惠安女的樣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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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石雕藝術走廊內,每天有二場惠安女的歌舞演出。

輕快的音樂節奏舞步中,已看不出昔日遵守祖訓的悲情,隨著閩南風格的音樂聲響起,她們用舞蹈演出了昔日辛勤持家的種種,不難看出漁家生活的艱苦,舞者們身材曼妙,動作優雅,惠安女的風情演出,獲得了現場觀眾滿滿的掌聲。

鮮豔色彩的衣飾,常讓人誤以為她們是中國的少數民族,但其實惠安女是道道地地的漢族,主要分布在福建惠安東部崇武、山霞、淨峰和小岞四個城鎮裡,隨著時代改變,教育普及,昔日娃娃婚以及婚後住在娘家的習俗,在這一代已經漸漸看不到了。

包上花頭巾之後,每個惠安女看起來都是「超小的美女呢!!導遊也一直推薦我們可以買幾條花頭巾回家用。

把特包成這樣走在台北街頭,應該會上水果日報吧!!記者的標題還會下成「本日最農婦」哩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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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崇武海邊最美的一道風景,烈日下工作的惠安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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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李行導演的作品,電視劇小城故事,演員戴君竹飾演劇中的惠安女張帆。

知名作家舒婷筆下的惠安女子一詩,更是深刻描繪了這樣一群堅毅的奇女子,隱忍著生活的苦澀,以勤勞、孝順、溫良的態度,孤獨面對傳統文化對她們的期待。

野火在遠方,遠方
在你琥珀色的眼睛裡
以古老部落的銀飾
約束柔軟的腰肢
幸福雖不可預期,但少女的夢
蒲公英一般徐徐落在海面上
啊,浪花無邊無際
天生不愛傾訴苦難
並非苦難已經永遠絕跡
當洞簫動和琵琶在晚照中
喚醒普遍的憂傷
你把頭巾一角輕輕咬在嘴裡
這樣優美地站在海天之間
令人忽略了:你的裸足開
所踩過的海灘和礁石
於是,在封面和插圖中
你成為風景,成為傳奇

詩人希望以此喚起世人對女性人格獨立的尊重,外人眼中,看到盡是美麗的大海和惠安女的優雅風情,但是對她們的內心來說,卻是無比沉重的包袱。

難怪有人會說惠安女是大海的風浪所孕育出來一朵堅強的鮮花

沿著古城海邊漫行,看到如月牙般彎彎的沙灘邊暗濤洶湧,望著這片湛藍色的大海,身為遊客,我們關注的是風景和傳奇,卻常常忽略了當地人過的仍是生活,走進海邊的小漁村,仍可看到許多奔波忙碌的身影,討海人眼中的大海,並不是浪漫的詩篇,寡婦村或許已走入歷史,但是關於惠安女的種種奇俗,仍被大家一代又一代的傳誦下去

每個時代總會有一些無解的悲愴,來到古城的這天,烈日當空,天氣炎熱,我看到園區內許多不停奔波穿梭的女子,用她們的韌性與毅力,成就出惠安今日這片繁榮的風景。

心中深切的盼望著願所有惠安女子都能真正享有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的幸福人生。

 

<惠安女>文章分享

花頭巾下,惠安女讓我們留下一聲嘆息(作者:夏敏教授)

 

<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>詩作     

作者:海子

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
從明天起,做一個幸福的人
餵馬、劈柴、周遊世界
從明天起,關心糧食和蔬菜
我有一所房子,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
從明天起,和每一個親人通信
告訴他們我的幸福
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
我將告訴每一個人
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
陌生人,我也為你祝福
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
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
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
我只願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

海子是中國著名的田園詩人,這首<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>寫於1989年1月13日。

兩個月後,1989年3月26日,海子在河北省山海關附近臥軌自殺。

這首詩名,常常被比喻當作是一段重生的開始。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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